秋水常用来形容人的眼神,可想而知,秋水本身就有了一种很神秘的如梦如幻的韵味,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心理感受。
在我们村庄的前边,就是浩渺的大湖。远望去,尽头如烟雾一般,细细地看,可以分辨出岸边高高的树木和矮矮的房屋。在目力可及的范围里,就是一汪大湖。湖水显得迷蒙,就像岁月深处流过的一片片光影。深秋的湖边到处是衰败的草,它们身上的枯黄为这样的季节准备了最后的颜色。
我陪着朋友从大堤上下来,一直向南往大湖中心走去。好在现在的大湖除去景区外,全都围成了一块块养殖场地,不需要船只,我们就能到达湖中的任何一片水域。
大湖还是几十年前的大湖吗?我在心底一遍遍地问着。
还是看看面前的水吧,清澈的丝绸般,隐隐的还有些微凉。天空中的白云映照在水中,缠绵着,有一丝风吹拂,就像轻轻的一吻,湖水才有了荡漾,就像心微微一阵颤动。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感知方式,秋水也是,它在怀抱着所有美好的时候,总是处于很安静很自在的状态。灿烂的朝霞或者热烈的晚霞,向它投怀送抱的时候,秋水依然如是。
还记得小时候,有一阵子,湖里多了好多条渔船,水面之上忽然热闹了好多。白天,渔民们联合起来,选择一片水域,一般是浅水区,并且有低矮、枯萎、倒伏的水生植物。凭他们的捕鱼经验,这里肯定潜伏着好多鱼儿。于是他们将水面四周围成了一堵“墙”–四周用竹篾做的长方形渔具,一个接一个围起来。然后几只渔船在中间赶鱼,手脚麻利的渔民手上用竹篙,脚上拼命踩着船板发出响声,嘴里一并发出吆喝声。这样的阵势很快吸引了好多庄上的村民,他们从远处赶来,站在大堤上,注视着眼前的一切。阳光映照在秋水之上,被那么多的动静所震颤,发出粼粼的光。很快,渔民伏在船头,从一只只渔具里倒出好多白花花的鱼儿,此时的水面暂时得到了片刻安宁,湖水也渐渐清澈起来。
有几只渔船靠岸了,他们笑容满面地看着岸上的人,一个劲地喊:“大米换鱼哟,小麦换鱼哟……”有人匆匆地往家赶,不一会儿就有人跨上了渔船,用量好的小麦或大米换成了活蹦乱跳的鱼儿。母亲也总是在这个时候,来改善我们的伙食,给我们增加营养。
夜晚的渔火闪烁,给宁静的秋夜和秋水增添了许多神秘和乐趣。有人坐在大堤上,眼看远处的光亮,耳听秋天里的天籁,想象着湖水在盈盈之间往返流逝。
在这样的季节里,水面迎来了好多客人。码头上常常停靠着小木船,安静地栖息在秋水之上。他们常常是来各个村做媒的,他们挑选这样的季节,促成一对对男女前世今生姻缘。也有常走动的亲戚,还有摇晃着的落叶、欢快的小鸟,以及匆匆而去的光阴……